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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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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三五個月,杜哲正在網絡上給學生們上課。

今天是農歷的七月初七,課程內容完成到了提問環節,因為沒有幾個學生提問,杜哲就開玩笑是不是大家都想著要去過“七夕情人節”,沒想到班上成績很好的那位同學,也算是他半個助教的女生,竟然開麥問他:

“老師,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麽好事了,是你要去過情人節吧?”

杜哲噗嗤一聲笑出來,他連忙搖頭說了哪裏。因為學生們也來自五湖四海,杜哲當然開過類似於“直播”一樣的東西,學生看見了他的臉之後各個驚訝不已。

用小姑娘的話兒來說就是#明明可以靠臉吃飯老師你為什麽要教英語#。

杜哲:廢話,教英語賺錢啊!

不過,關閉了網絡教學的內容之後,杜哲沖完澡倒是認真地盯著鏡子裏的小帥哥看了一會兒:除了因為太宅兩周沒有出門皮膚又白了些,熬夜落下了一點黑眼圈,杜哲沒覺得他哪裏看得出來遇上好事了?

八成是小姑娘們亂說想套他話,杜哲滿不在乎地挪到書房,登錄了游戲:游戲裏面的時間其實也過了那麽約莫三五個月,眼下已經到了雍正十一年的十一月裏。

自那日廣和查樓上比試勝了連雪之後,曲別意便網羅了一班人馬在京中拉起了自己的戲班子。他給新戲班取名“溪苑”,又在西城玉虛觀一代置了一所有二十來間屋子的套院,用作平日住用、同弟子們一同練功的地方。

相比曲別意,坤班的下場就略顯淒涼了些——

少了搖錢樹不說,更因連雪出格的粉戲惹上不少事,連累整個戲班都被迫吃了一回官司。雖然班主使足銀子上下打點、破財免災,卻叫戲班元氣大傷,人走的走、散的散。

與此同時,曲別意名下的溪苑戲班卻成了京中名班之一,廣納天下奇人異士,又有落魄豪強加入。曲別意、曲老板是和善人,賺足了銀兩後在郊外村落捐了不少義塾,京中權貴們喜他的戲,城外草蔻落魄才子卻敬他的人,城內不少百姓見著杜哲,都要笑著敬稱他一句“曲爺”。

一榮一損,這種結果並非全是杜哲想要的,可是連雪欺他在先,杜哲覺得他也是有仇報仇,只是可憐了那些從小陪曲別意一同長大的師兄弟們。

看了看任務送的2000積分,又看了看自己排行榜上無可撼動的第一位置,杜哲那點可憐之心就變成了你們都是NPC,沒關系,沒關系……

立冬後天涼,杜哲又怕冷,雖然每日卯時都堅持起來同弟子們一同練功,但若不用出去唱戲,他便在屋內攏個火塘子,溫上一壺小酒、配著幾個小菜,披著厚大氅就能宅上一整天。

這日午後暖和了些,又是三日後才有一場在廣和查樓的大戲,杜哲便端坐在窗邊偷空看一沓書稿。

那是丁榮昨夜送來的,說那是霑哥兒要給他看的好東西。其實,杜哲才看見了上頭寫著的什麽“女媧石”、“瘋道人”等字句,便已經明白了手中這東西的珍貴異常。

這三個月裏,曹雪芹被圈禁,出來不得,杜哲又不便去往,丁榮便來往於溪苑與曹家小院之間,替曹雪芹同杜哲跑起腿來傳情達意。

杜哲作為資深老讀者,自然早就讀過四大名著,只是對於《紅樓夢》這樣講究兒女情長的書他不太感冒,情節也只是記了個大概,看著手中的“初稿”,心裏百般滋味,倒更多是甜。

杜哲笑了笑,又看手稿,上頭的字跡每一個都讓他覺得暖心。頭一次,杜哲覺得被系統綁架過來做任務似乎也不賴。而系統此時此刻卻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再次提醒【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忽然,有輕輕敲窗戶的聲音響起,杜哲皺眉,擡頭問:

“是誰?”

“曲爺,是我。”

丁榮的聲音從窗戶後頭傳過來,杜哲一打開窗戶就看見丁榮笑嘻嘻地仰著一張臟兮兮的小臉站在窗下,杜哲奇怪地看了丁榮一眼,這小子經常來往在溪苑戲班裏,同他那一幫徒弟混得很熟,每次來溪苑戲班可從沒人敢阻攔他:

“榮兒?”杜哲捏了捏丁榮的小臉,“怎麽翻墻進來,臟得跟泥猴似得、快進來擦擦臉。”

“不、不,我不進來了,”丁榮連連擺手,他用袖子擦了一把臉道,“我來只是為了告訴曲爺一件怪事兒——”

“怪事兒?”

“是,我本是出來給您送二爺的這包寫字兒的東西來的,可是路過查樓戲院的時候,卻瞧見一群人圍著戲棚子在往四周的柱子上貼絨花呢。”

“絨花?”杜哲皺了皺眉頭,“眼下合歡花不是已經敗了嗎?再說、他們往那上頭貼合歡作甚?”

“可不就是怪事一件嗎?”丁榮撓了撓頭,從懷裏將一包書稿遞給杜哲道,“我尋思,是不是同您三日後那場戲有關?”

其實事情要追溯到立冬那一天,廚房的人包了餃子,杜哲帶著戲班的一群人樂呵呵地圍在火塘邊閑話家常,這個時候,大門卻被人敲響了——

“曲班主,”來人恭恭敬敬地對著曲別意拜下,“我是來請您作戲的。”

都說戲子眼力勁兒過人,杜哲看著這人談吐舉止不俗又謙和內斂,便款款一笑道,“不知這位爺怎麽稱呼?”

“我只是個三等侍衛,曲班主不用同我這般客氣,”那人笑了笑,環顧四周、輕咳一聲道,“呃,不知……曲老板能否借一步說話?”

杜哲點點頭,帶他到了內堂。那人這才細說了來意:原來他也姓愛新覺羅、叫薩喇善,雖算是皇親國戚,但沒承世襲罔替的爵位,到他這裏只封了三等侍衛,近日加了鑲黃旗滿洲副都統的虛銜、卻沒什麽實權。

只因冬日裏內府管教嚴明,內城不得擅自大慶,但他的嫡福晉是個喜歡熱鬧的,他拗不過妻子和孩子的央求,於是只能想個折中的主意:

“我想您常在查樓上作戲,那旁邊有兩座戲棚,我同老板知會過,到時我帶家眷前往上頭,算我們包下其中一個戲棚來聽戲,銀錢就按著曲班主您平日做一場戲的賺頭來付,如何?”

一場戲的賺頭其實已經很多,那可是一大群看客攢在一起付的銀子。他不過帶著老婆孩子出門來看一場戲,就要他出這麽多,杜哲沒有那麽心黑。於是杜哲最終拍板,讓他只只需付一半銀錢,戲棚有兩座,他們只占一座,何必出整場的錢。

就是這麽一樁生意,三日後杜哲才要帶著溪苑戲班去廣和查樓,按常理做一出《長生殿》,又加上這位點的一折《浣紗記》。

◎◎◎

“曲爺,”丁榮看杜哲出神的樣子,扯扯他的袖子道,“這事兒您還是留個心眼,二爺說了,年末是非多,要您當心!”

“是,你也要他保重身體,”杜哲拍了拍小丁榮的腦袋,往他的懷中塞了兩角銀子,“這些拿去買糖糕吃。”

待丁榮走後,杜哲立在窗前默默沈思:他記得絨花是清朝某位皇後最喜歡的花,這花又名合歡,有合歡相思的美意。可是坑爹的是,杜哲被老媽在家裏放電視劇荼毒得滿腦子都是果郡王李東學和熹貴妃孫儷的臉,滿腦子只記得凝暉堂的合歡花,卻壓根兒想不起正事兒來。

TAT

杜哲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將滿腦子的宮鬥給清出去,找來管事囑咐幾句,要他去找查樓的人打聽絨花的事。

有過一次被人滿大街追殺的經歷,杜哲也做了兩手準備:日前,他做了個支線任務,救下了一夥兒游俠,這些人感念他的恩情,自願加入戲班,其中有一位神射手、百步穿楊,杜哲預備請他當天於暗處隨行。

這就是傳說中的【招募】,雖然杜哲覺得真的論起歷史來不太科學,不過反正都是個游戲,那麽較真幹嘛。

待到作戲那日,杜哲看了那貼在戲棚支柱上的絨花,貼得密密麻麻、幾乎看不到裏頭的木柱了。那也不是真正新鮮的合歡花,而是用絲線和綢緞做成的假花。

這是江浙一帶的手藝,做出來價值不凡。但杜哲懷疑,一個侍衛處的三等侍衛,為搏紅顏一笑,竟願做到笑擲千金的地步麽?

上了妝面、披上鳳帔、踩上蹺,杜哲今日要唱的是《絮閣》一折,樂班起勢、他挑開簾子出去,臺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擠滿了人,遠處那兩座戲棚子,其中一座上果然沒有多少人,遠遠看過去倒是有不少身著戎裝的八旗士兵守在戲棚周圍。

八旗士兵?杜哲挑了挑眉,一個五品小官、就因為是皇親國戚,就到能調動八旗兵的地步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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